中國新年帶來多少回憶雜感,這些回憶雜感,陪伴著我慶祝,年復一年!
憶兒時,在那窮鄉僻壤的農村裡,我家裡,只用農曆,沒有計時的科技時代,也許以月亮的圓缺,更容易知道日期吧。臘月初,長輩們就開始準備過年了。那個時候,我祖父率領全家,在祖先和各個神位前,擺上貢品,送走各位神靈和妖魔,然後開始大掃除,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,甚至連牆壁也用石灰粉燙一番,然後在門的上邊和兩側,貼上紅色的橫條和對聯。 快到新年時,才迎接各種神靈,回到他們的寶位上。除夕的年夜飯,在最困難的抗日時期,也要全家一齊過,讓我們在惶恐中,得到一些溫暖 。
新年清早,我們一家,齊集在祖先牌位的前面,向他們拜年請安,然後我們依序互相拜年。 最小的我,先向每一位磕頭拜年以示敬意,長輩們,一一給我紅包利事,以示親愛。我的父親,也向伯父們和祖父母拜年,這些禮節,表明長幼之序。 大年初一,大家說吉利的話,盡情玩樂,連佣人也免除一切勞動。
新年時節,親戚,朋友和鄰居們,互相走動,到各家拜年。每一個家庭,以利事糖待客,同時互相祝賀道: “恭喜發財”,“添丁發財” 或 “恭喜恭喜.” 在那窮鄉僻壤的農村裡,添丁和發財都是眾所願望的。不過拜年的聲音和態度,傳導了友誼的音信,的確達到和睦鄰里而生財的真正願望。我成長的過程中,遇到了很多其他區域的中國人,拜年的方式和祝賀聲音各異。 大意是“恭喜”,“新年好” 或者是 “新年快樂!” 各人的聲音,都有他們的地方口音,更令人感到親切!
在城市裡過年,風俗又有所不同,鞠躬慢慢代替了磕頭,機關學校,倡導團拜,既方便又省時。 由于各家來自不同的地方,風俗和習慣各異。 “爆竹一聲除舊,” 可是各家除舊的時間不同,因此,鞭炮聲此起彼落,有時讓我想起抗日戰爭,為了安全,有些城市禁止鳴放鞭炮。
我初到加拿大時,過年佳節,與一些新認識的朋友,到中國城溜撘溜撘,在那兒見到老華僑,仍然遵循古老的方法,去慶祝新年,他們向祖先門神燒香貢酒,而且鳴放鞭炮,和我兒時情景相同,突然間,我好像走進了歷史的古城,可是抬頭看到高樓大廈,我明明是在溫哥華,一座劃時代的新城。
1969年,我就業來到華鐵盧這座大學城,它與客村哪聯為雙子城,當時的公車和溫哥華一樣,是電車。 離市中心不遠,便是農田,那時只有幾家中國人。 慢慢地,中國人多了,我們就組織了一個 “安省中部中華文化中心(以下稱中心)”,傳播我們習以為常的中國文化,使華人文化,成為這個多元文化地區的一部分,進而促進彼此的友誼。 公德心強烈的朋友們,數十年來,留下了濃厚的中國文化色彩,中國新年的慶祝,便成了我們的慣例。
鼠年于二月七日 (2008) 降臨,中心先于元月26日,在華鐵盧紀念體育館,舉辦年宵觀摩遊藝會,以各樣表演,食品 和文化展覽,與地方居民同慶。二月16日,並有聚餐慶典,共聚一堂,喜氣洋洋。近來見到在這種場合遇到的新舊朋友,大家又談起那日的好時光。
中心的成員,也有來自其他國家,他們要過“陰曆年”,他們的慶祝方法,也略有不同。 在中國,春節這個名詞,也慢慢取代新年。 不管叫甚麼,大家高高興興,互相祝賀,一齊歡慶,何樂而不為?
慈母講述的嫦娥奔月故事,令幼稚的我,一直想探求個究竟。 我到華鐵盧那年,美國太空人登陸月球, 尼爾在電視上傳出了名句:“我這一小步,象征著人類的一大步。” 在2007年,中國放射了一顆月球的衛星“嫦娥”,探測月球表面的地形。鼠年將會有些值得注意的發展,中國的武術,將要在世界運動會上,成為表演的項目。 這個技術,目前已經在世界上廣傳。 還有已普遍推廣的龍舟競賽,說不定將來也成為世界的文化。 科技已經把世界縮小成一個村落,文化的交流融合,會給所有的村民, 帶來幸福。
雙子城容納了我,我也接受了她和她的習俗。 雖然是中國新年,我照常上班工作。 那一天,我向同事,朋友,和略為認相識的人,祝賀他們“中國新年快樂﹗”他們驚喜地,以同樣的語句或生硬的中國話,引我一笑。 回想到這些,快樂不由自主地,從心底湧上來。
附註:這篇文章另有一大同小異的版本刊登於1月25日The Record網站上。電子版可由www.TheRecord.com取得。之後,揭鈞教授將該文略作修改並翻譯成中文在刋登於www.ChinaUSFriendship.com發表. 他也欣然同意將此文刊登於Polyviews. |